【尊礼】长鸣(补完)

200FO点文,点文要求见这里——尽量戳进去看一眼啦,有点担心会戳到部分人的雷

对要求做了一定的改动,主要的部分当然没有改啦。当时说了要在九月初生出来的,这都过了时限一个月多了,虽然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坑爹的军训和非契赶稿,但是我真的是……自己都不忍直视(捂脸)

还是想写得文艺一点,我对尊礼就是这种含在言辞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我被亲爱的阿辞说了非契已经够文艺了然而!我就是觉得不够啦!就是这种暧昧难言的感觉,每个字每句话都像是在暗示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然而我是写不出来的ORZ)

#写到普通人AU必提及养着尊哥的出云麻麻于是必定带着草淡玩系列

总之,概括起来就是你们要的普通人、单箭头和HE(这样合起来看真的好坑的QAQ),食用愉快

↑上次不小心把半成品放出来啦,给只看到半截和点了小红心的姑娘道个歉,因为距离完成时隔好几天所以重发了一次,是我太蠢了orz

 




    周防一直不太明白生命有什么意义。

    各种各样的生命组成了这个世界,他也不能理解世界为什么要存在。不是希望世界毁灭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懂。

    他不太想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地活着,但也没那么想死。就这样。

    如果硬是要为他的生命找一个意义的话……

    “阿尊,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楼下传来表哥的呼声,周防无声地叹了口气,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抬起一条手臂慢悠悠地从床头柜上摸出一件汗衫,拿到眼前看了看,想起出云的要求,才万分不舍地放下来,从另一边找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衣。

    好不容易打理好身上的正装,周防胡乱挠着头发下了楼。草薙见他这副样子,当然不肯干脆地出门,他也只好乖乖地坐下来让表哥帮自己抓发型。

    “嗯、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要走。”草薙正用力要把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合起来,下巴和肩膀夹着手机,说了几句后换了一边,空出右手来朝着周防招了招。

    周防在前一天脱下来的牛仔裤口袋里摸了两把,把车钥匙递给草薙。

 

    打电话来的是草薙谈及婚嫁的女友淡岛。他们正要去往邻城参加那位女性挚友的婚礼,淡岛是伴娘。

    按说这事儿草薙去了也就够了,毕竟事实上和他们兄弟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周防自从听说了之后就时常胸口发闷,这事他没跟草薙说过,淡岛来见草薙的时候顺口邀请了一句,平常都不开口的周防愣是给答应了,作风冷淡的淡岛没什么反应,倒是把草薙吓了一跳。

    去就去呗。心脏回归原位之后草薙是很高兴的,周防是不爱出门的人,邻城又是个游玩的好地方,正值国庆前夕,他就直接放了酒吧里员工的假,准备着国庆关了店门,婚礼结束之后就和表弟在邻城好好逛逛。

    哦,对,忘了说,这弟兄俩是靠着草薙父亲留下来的酒吧过活的。

    说是过活,其实混日子的只是没有正经工作的周防,那酒吧规模不小口碑又好,草薙一边打理酒吧一边还炒股,几年下来也算是青年富贾,积蓄还真不小,起码养一个闲人是绝对没问题。

    淡岛家里是半只脚踏出国境的名门,她的兄长在邻城有自己的别墅——有钱人光买不住还请了钟点工定时清洁的那种——这一回就让了草薙兄弟不要订旅店,和她一起住在别墅里头。

    “小世理,你哥哥是在国外长住吧?”草薙和淡岛说着话。

    “嗯。兄长早年在英国进修音乐,学业有成就留在了当地的一支交响乐团。”淡岛给他们倒上红茶,“不过他几天前就回来了,说起来裕子还是他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

    裕子正是她的挚友,明日的新嫁娘。

    “那这次裕子小姐的婚礼,你哥哥是一定会来参加的了吧?”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的,这正是兄长此次归国的目的。”

    “哎,我还没有见过他呢,他应该也是住在这个别墅里对吧?怎么说也是他名下的房产,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房产啦。”

    “兄长说要和我好好叙旧,也说过想见一见你,当然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淡岛瞥了草薙一眼,“现在他大约在逛着这个城市吧,他有几年没在国内好好看看了,今晚会迟些回来。他是个很好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你的,放心吧。”

    淡岛相貌精致,形体优美,是个十足的美人,倒茶时动作优雅,撩动耳边碎发的小动作也透露出隐约的贵气,和言谈间时不时用上几个痞气词汇的草薙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类。

    偏偏是一见钟情。

    周防胸闷得厉害,不想理会两人说着说着就变成虐狗的闲谈,打了个招呼,径自出了别墅。

    天气还有些闷,傍晚的风也不怎么凉爽,身上的正装勒得周防难受极了,偏偏表哥是认真地想在淡岛所有的家人面前表现出(兄弟俩都)是正经有为的青年形象,他没办法因为自己不适应正装这么一个小小的理由就不配合表哥。

    ——就好像前世自己欠了草薙太多任性,今生必须要乖乖听他的话才能偿还一样。

 

    他不熟悉这座城市,只是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明天会举行婚礼的那座教堂。

    也是了,淡岛兄长的别墅本来就距离这地方近得很。

    周防最初是不想进去的,但是一个细微的声音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那是音乐,他不喜欢的那种,声源在教堂里边。他听不出那是什么乐器,更听不出那是什么曲子,心脏突如其来疯狂的跳动干扰着他能够听清那声音的耳朵。

    他终于忍受不了,一把推开教堂的门。

    是小提琴。

    他没怎么认真上过学,或者说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他都没有用心记过,所以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教堂的七彩琉璃窗,逆光而立的背影,熟悉又陌生的青年,不喜欢但是莫名令人心悸的音乐。

    和缓不了的,心脏的鼓动。

    青年用肩膀和下巴夹住琴,那是和看着草薙夹着手机通电话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用左手大拇指顶住琴颈,胳膊肘往里,四指压在指板和弦上。右手中指无名指贴紧弓毛箱,大拇指弯曲,用关节顶住弓毛根,弓杆靠在食指第二关节,小指轻轻压上调节器附近的弓杆。

    弓子在四根琴弦上跳动,青年的面孔不为夕阳柔和的橙光所笼罩,在漫天热烈的暖色中显出一种朦胧的安静。这热恋一样的背景布多么不适合他,周防想。应该是蓝色的,深深浅浅的各种蓝色,哪种都好,哪种都比红色适合他,红色简直是世界上最不衬他的颜色。

    青年运起弓来,弓身和琴弦的夹角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垂直,交点在琴码和指板边缘的当中。他的腰是挺直的,脊背也是挺直的,梳得服服帖帖的乌青短发有着略长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扫过裸露的后颈。他的眼合上了,神情在朦胧的光影里也能看出专注。跳跃而出的音符如同深海的浪潮,磅礴的、微暖的、温柔的、宽厚的,暗藏深处几丝幽幽的冷。

    周防看不清青年的五官,却奇迹般仅凭青年的气质就确信了对方的美貌,好像自己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描摹过一张那样的面孔,甚至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但是再细致的地方便无法勾画,如果忘了一个人二十四年之久,那确实是该想不出更多的细节了,可是怎么能想不出呢?越是凝视,越是想以目光为掌,越是想要伸出手去触碰青年人翘起的刘海、安宁地落在眼下的微微颤抖的睫羽,越是能感受到逐渐恢复平常的心脏里那可怕的压抑。

    “啧,”周防小声地啧了一下嘴,“我不就才二十四岁吗。”

    他尽量压低的声音还是打扰到了台前的青年,青年眉间稍拢,琴音又持续了三两分钟,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带给周防心脏被扼一般的苦闷。

    一曲终了,那人放下琴,睁开眼,向周防投过来的眼神是冷淡而称不得上心的责备。

    周防尊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猛地一突,他知悉了死亡的滋味,他确信。

    是的,他确信。从青年幽深的紫色瞳孔里。

 

 

    在和青年对视之前,周防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周防想起草薙刚认识淡岛那会儿。

    “大概是前世留下的旧情也说不定。”草薙经常这么说。

    那时候周防都是不置可否,心里更是一点儿不当真,这时候却全都想起来了。

    草薙说这句话时溢满温柔的双眼,和调酒时完全不同还带点傻气的笑容,那语气中不自觉的笃定,明明当时都没有在意,现在却比什么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不,不对,比那些更清晰的还有一件东西。

    那是一场雪,星星点点的红色,风从天上而来,发出一阵听不见的颤音。

    那声音那么大,有谁听不见呢?

    死者是听不见的。

 

    他还是不信一见钟情,但是从此刻起,决定相信前世有约。

 

    倔什么,前世还不是一见钟情。


    晚些时候,宗像和周防一起回了别墅。

    不要误会,他们没有任何语言和肢体上的交流,只是单纯地前后脚一起步行在同一条街上。直到回到别墅,见了淡岛和草薙,宗像才第一次听见了周防的声音。

    四人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死亡真是件美丽的东西。合上卧室的门、躺倒在只有自己一人的空间里,周防思考着这个傍晚发生的一切。

    小提琴、宗像礼司、和那双眼睛。

    他想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情,莫名闯入脑海的梦境模糊不清,然而再怎么纠结,夜色的水银都以与平常一般无二的速度向西方流动。七个小时后,天空迎来了阔别不久的金色的阳光。

    “今天的天气不错,裕子君会很漂亮的。”他们打点到十点。出发之前,宗像笑着如是道。

    那确实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新娘子有着柔和精致的五官,浅褐色的长发盘着繁复的髻,垂下的几缕发丝落在她红润的唇边,为她端庄有礼的笑容增添了几许俏皮与甜蜜。她挽着身边英俊的新郎官,一边迎接众人的祝福,和对方相视一笑的时候,连琥珀色的眼睛也像是跟着笑起来。一个温暖动人的女子,温婉大方、知书达理,同时兼有优秀的出身、良好的教养和颇高的学术造诣。

    对皮相并不感冒的周防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太符合宗像要求的女人。

    他不想在意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宗像想要怎样的妻子,也不想在乎为什么自己的目光黏上新娘子就移不开来,他此刻只因一件事情而恍然。

    原来昨晚的琴声,是因此而悲伤的吗?

    出人意料,却又微妙地在意料之中。

    后来新娘子亲自来请宗像为她和丈夫的婚礼献上一曲,那是宗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友,他当然没有拒绝。站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心,是和昨晚一样的位置,周防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琴弓已经动了起来。

    那么多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滑落,他的乐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委婉低沉,时而清脆薄亮,最多的时候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轻易听出的轻轻浅浅的喜悦与祝福,人们为这一曲鼓掌……而他从头到尾只是微笑。

    合着眼的时候,睁开眼的时候。

 

    周防还没有和宗像单独地、两个人交谈过,一句也没有。宗像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在听到淡岛的介绍之后只是用隐藏着锐利和冷淡的温和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来说幸会。

    婚礼上周防和草薙也没有和兄妹俩坐在一桌——宗像和淡岛是坐在主桌的——散场时中午已经过去很久,周防在大街上晃了一段时间,跟着草薙回别墅睡了一场混沌的下午觉,一直躺到晚餐时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是习惯了,也许那是刻在灵魂里的某种雷达在发挥作用,他突然想去酒吧里坐坐。

    在这所陌生的城市,他甚至没去和草薙招呼一声,也不知道梦中的青年亦离开了别墅。幸而他还记得带上手机,屏幕上莹莹的绿光显示着日期。他不太喜欢这些高科技的东西。

 

    十月一日。

 

    人们总是喜欢在喜庆的日子举行婚礼,这很平常,再普通不过。

 

 

 

    在酒吧遇见宗像是始料未及的意外。

    周防没有犹豫,或者说没来得及犹豫,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吧台前、宗像身边的位置。

    宗像用余光轻瞥了他一眼,眼梢泛着微微的绯色,不算明显,但是足以说明他喝了有一阵时间。

    像宗像这样外形出色的独身一人来喝酒,不可能没有遭到搭讪,周防看似懒散地坐在那儿,却把周围一圈人的表情看了个透。

    哦,看来之前坐在这个位置的人都被身边这位“礼貌”地请走了。

    “两杯Turkey。”周防看着宗像,没等酒保开口就先点了酒。

    宗像也不管他,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Blue Tequila。这酒的度数很高,他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用餐纸细致地擦拭唇瓣,复又抬头对酒保说:

    “Blue Moon Cocktail,谢谢。”

    “等一下。”周防制止那酒保,对方显然更在意宗像的想法,于是侧头又看宗像。

    而周防终于得到那双眼的直接的注视,眼睛的主人看着他,一抬手当真让酒保停下了动作。

    “周防尊阁下,”宗像笑了,对面前这个做出难以理解的行径的人兴味盎然地,“您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问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地,简直像是无理取闹……然而回过神来周防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在这里自己就是要这么回答才好,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

    宗像定定地看着他,紫色的瞳孔深处是微冷的光。

    “您的Blue Moon Cocktail还要了吗?”酒保硬着头皮打断他的认真凝视,英文发音很是标准。

    “换成Tequila Sunrise吧。”宗像勾唇,眼神短暂地离开周防,在酒保身上打了个转,又绕了回来。周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通常来说借酒抒发闷气的酒客被莫名其妙地打扰了,是该不耐烦地,而他现在居然对着这个理应不耐烦的青年人露出了一个极富挑衅意味的笑容——上一次这么笑还是被二十几个小混混堵在出云酒吧后门的小巷里那时候。

    宗像的视线饶有兴致地在他身上四处打量,而他压抑着体内莫明的兴奋,想起了昨夜朦胧不清的梦境。

    酒保很快调好鸡尾酒送了上来,从上往下是由橙黄向赤红过渡的酒液,颜色相当漂亮。宗像用他修长白皙、保养得极好的手将酒杯抬起来:“特基拉日出,敬阁下的红发。”

    Blue Moon Cocktail,泛着神秘浅紫色的“蓝月”,有着“不可能的交谈”的意思。

    就是你了,绝对没有错。

    周防在酒保惊讶的眼神中一把握住宗像捏着酒杯的右手腕,身体前倾,宗像眼底倾泻出微微的诧异,周防盯住他的眼睛,俯身到杯口饮下一半酒液。

    他饮得很大口,一点也不小心地,有一丝浅淡的红色打湿了嘴唇。退开的时候,湿漉漉的下唇蹭在宗像食指上。宗像没准备说什么,哪想到周防察觉到蹭上了酒液,又哼笑着吮住宗像食指的第二个指节。

    宗像睫毛微颤,心中一悸,连自己都感到讶然无语的,没有拒绝赤发男人凑上来吮吻的唇。

    酒保决定保持沉默。

    这个吻在黏腻激烈的水声中结束,宗像轻喘着气,微微失神的眼睛看着周防:“……阁下真是个随便的人。”

    “哼,”周防反问,“你觉得自己随便吗?”

    “当然不。”

    “那我也不。”他说。

 

    宗像喝完了剩下小半杯的TequilaSunrise。鸡尾酒没有搅拌就被饮去大半,像是不知所以的人,在混混沌沌不知真相的时分,就颤抖着丢去了半颗跳动的心脏。

    鲜活、而从未衰败的。




    宗像在周防前头出了酒吧。

    他在路边不紧不慢地走着,散步一般悠闲,和周防前一天晚上一样。

    这条路大概是通向别墅的,但不是又如何呢?不是也没有任何关系。

    周防拖着散漫的步子悄然跟在后面。他没有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也没有为了追上宗像加紧步子。宗像的身影没多久就消失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等到夕阳已经下山,天空完全黑透,周防才回到别墅。他径直走向自己暂住的房间,路过客厅时草薙招呼了一声,问他去哪里了,他没回应。

    草薙也习惯了,见他看上去没缺胳膊少腿也就不再追问。周防直到楼梯口还能听见他和淡岛的对话。

    “……兄长?他应该只会在国内待三四天。”

    “是吗?有点可惜,我以为他会待上起码一个星期呢,还准备多讨好他一些,好叫他在你家里那边为我们说点好话。”

    “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他是明天晚上去老宅的飞机,离开之前还要去问候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回了房间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给我拉首曲子。”

    他随手拉过来一张设计精巧的合金椅,撂下话之后就不再开口,只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头,眼睛要合不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因为阁下的一句话,费时费心费力呢?”

    端端正正坐在琴凳上的宗像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周防突然讲起不搭疆的事来,“前天也做了……在和你待在同一个地方,或者说遇见你、听过你的琴声之后。”

    宗像扬了扬脖子,示意他继续。

    周防的表情还是懒懒散散没什么精神,眼睛却亮得吓人:“那不应该说是一个梦,应该说是,大大小小很多个梦组合在一起,混乱又不清晰、根本不连贯的东西。”

    “您想说的就是您连续梦到我两天这件事情吗?”

    宗像的用词得体,语气谦逊有礼,声音却很冷,和他凉白的皮肤一样好像没有温度。

    “如果您认定这个情况的发生与我有关,那么您可以放心了,鄙人今天用过午餐之后就会离开。可不能说隔着那么远的,还是我的错哦,周防先生。”

    但是周防知道那是热的。

    “我确实梦见你了。”

    然后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双让他感受到死亡的眼睛。

    ——感受到了死亡的气味,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果然还是活着。即使没什么意思,也想要活着。

    我前世,一定是欠了你一条命。

 

    宗像开始演奏他的小提琴。

    肩膀和下巴稍稍使力夹住琴,左手大拇指顶着琴颈,四指在和弦上按压。这次周防看见的是他的侧身,腰线整个儿展现在周防眼前,脊骨打直,右手掌控着细细的琴弓,配合左手拉出一个个技巧性的滑指颤音,动作流畅漂亮到不可思议。

 

    红色那样不衬你。若非要选用红色,怕是只有滚烫的鲜血才配得上你。

    不,血色明明是最衬你的颜色,比下了深深浅浅的所有的蓝。

    但是怎么能用血色衬你。


    死亡只是属于我的事情。

 

 

 

    “宗像……”

    最高潮的时候,周防说了什么,声音不大,在高亢的琴音中一闪而过。宗像没有出错。

    他沉浸在了自己即兴奏出的曲中,仿佛双腿陷进厚厚的雪地,周防的声音反倒让他更加投入。

    周防看着他,就像在直视死去的未知。

 

    嘿,多美的红玫瑰,这颜色像在滴血,我从没见过这么红的玫瑰。

    喜欢吗?从此以后它就属于你了。

 

    他最后放下弓子,琴弦犹自孤颤。那些人眼看不见的颤抖,像是一声等不到尽头的鸣泣,轻诉着一场不会完结的冬雪。

    只有周防记得,宗像却可以演奏而出的,雪中的颤音。

 

    你最后的声音。

 

 

 

 

 

*小提琴的姿势很大幅度参考度娘,我没学过小提琴只学过电子琴……(好low啊你(XD

*po主说她哪种鸡尾酒都没见过

*写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还是在哪个架空的国度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喂


 


 

 

 

 

 


评论(5)
热度(53)

© 离说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