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审】雪后花(四)

*刀剑乱舞同人。人鱼审,苏,无CP;刀剑之间有少许倾向,但不会明确,请自由脑补。原暗黑本丸

*雪后花=梅=冷心;落故溪=枫=凉辉

*咳,最近比较忙满心都是摸鱼(还基本都没摸成)总之隔了半个多月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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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花(四)

 

 

通常我们理解为,神可以将知晓真名的人类带往他所有的神域。付葬神的分灵多少也有着神性,尽管被这副躯壳、被练度、被“设定”限制得无法使用神力,就算做不到强行神隐,掌握了审神者的名姓,也能在相当程度上限制对方的一切行动才对。

那感觉相当明显。

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有一种令人脊背生寒的凉意窜过大脑——窜过自己的精神体、灵魂,这么说可能更准确一点。那感觉又湿又滑,带着某种污浊的味道,藏着腐朽,怀抱黑暗,宛如蛇的毒牙泛着寒光,冰冷滑腻的腹部紧贴皮肤蜿蜒而过的触感,随着想象时明时暗。

那条想象中的蛇带着露骨的恶意,向本丸灰蒙蒙的天空直窜而出,对眼前名姓的所有者施加了可怕的诅咒——这一事实显而易见。

 

蜂须贺从瞬时的恍惚中惊醒,他立刻低头紧张地确认人鱼的状态。人鱼还是直视着三日月宗近,太刀付葬神方才确实是做出了诅咒一个小姑娘这样理不尽的事情,他还是笑着,蜂须贺却感受到他眼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三日月直起身后撤一步,拒绝了人鱼试图亲近的动作,说话的声调依然十分平和,内容却不是同样的意思:

“既然未被我这张脸迷惑,也停止这些假意的动作如何?”

这态度改变的原因非常简单。

“嗯,该停下了。”人鱼收回手。这么说着的她既没有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也没有目光呆滞、四肢不调;更没有短暂丧失语言能力的症状。与“她被诅咒了”这件事同样显而易见的,“诅咒并未生效”,在场之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想不到您竟会报上假名。”三日月掩唇一笑,人鱼一反刚刚为他所惑的痴迷神态,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好半天才回话道:

“也不能算假名,但是这个名字和我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这倒确实是的。”

“主公……”蜂须贺抱紧她,心中后怕极了。人鱼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性地搂住他的肩颈:“不用担心,我昨天不是说过吗,是‘很讨厌的味道’。”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笑起来,“让您不适了还真是很抱歉。但是居然说得这么直白,老头子被讨厌了可是会非常伤心的。”

人鱼面无表情:“装什么装,你又不是空巢老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哟。”至美之刃唇边弧度不减,“从审神者把我重要的家人,在我面前折断的那一刻起就是了呢。”

“抱歉,我错了,你不但是空巢老人,还是个失智老人。”

她虽然用的是问句,却没有疑问的语气:“竟然会分不清仇人的脸,真的没诊出过老年痴呆症吗。”

“我听说人类在一种情况下是不敢就医的,刀也罢付葬神也罢,总是也大抵如此吧。”三日月宗近语调轻快,“那就是,出于身怀不知名病痛的恐惧。人们常常已经猜出了患病的事实,却是恐惧越深,越要声称自己无病,更推迟就医才好。”

人鱼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确信自己无药可救了?”

他微笑着摇摇头,不知是在说“至少你做不到”,还是“不必妄加揣测”,但人鱼能看得出,这不是否定。那笑容美极而不亲近,眼神邈远空茫,衬得整个人都飘渺起来——他本应是这样高不可攀、清月般的付葬神,如今这副皮囊之下,却蕴藏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鄙劣的瘴气侵染其身,污浊的欲念涤荡其神,这现实在人鱼眼中太过一览无余。

 

“所谓‘堕化’,就是接受这些吗。”

三日月宗近离开了,人鱼放松身体浸入灵泉水,随手将温养中的打刀和短刀揽进怀里。

短刀中冒出的灰气已经非常淡了。她将短刀贴在胸口,蜂须贺看起来十分镇定,眼神却还是有些担忧。

“呐,乱藤四郎?等你醒了,把你对药研的愧疚说给我听吧。”她缓缓合上眼,遮住其中流动的波光,准备睡个回笼觉,“有些伤口化了脓,不狠狠心,割得七零八落,直到流出新鲜的血,是不会愈合的。”

 

 

本丸的原刀剑男士对夜间的袭击,都算是心下了然,不如说那也就是三日月宗近点头同意的行动。在这座濒危的本丸里,论夜袭,能和练度90、轻伤状态的厚藤四郎相提并论的,怕是也只剩下两位了。

所以厚只身一人回到粟田口的房间,是一期一振——尤其是一期一振——从未想过的结果。

空色短发的太刀付葬神坐在床边,微微偏过头,神色温和,对厚露出一个鼓励性的笑容:

“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床上并排躺着鸣狐和博多藤四郎,伤势较重的博多正在熟睡,一期握着博多的手。厚用尽全力抑制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他和鸣狐对上眼神,鸣狐朝他摇了摇头。

“能和我说说是怎么了吗?新来的大人即便得到几位助力,也只是新生的刀剑,绝不可能在你手中讨得好处,我相信你有压倒性的优势。”

一期一振继续道:“不要紧的,你别紧张,任务失败了下次再努力就好,大家都平安无事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他声音轻柔,轻抚着博多的手背,一副生怕吵醒了弟弟的模样。他甚至还对坐在矮桌边的鲶尾和后藤笑了一下。一如既往地,只有鲶尾回应了他,后藤浑身僵硬地看向厚,咬了咬下唇,却也不敢帮厚。

厚就站在那里,他对上了一期的眼睛,舌头像被冻僵,无法开口,满身冷汗。他知道,那个问题近了——

“所以告诉我吧,”一期一振微笑着,“乱呢?”

那双被灰色覆盖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眼睛,带着可笑的温柔的伪装,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主公,您先前说过,今日出阵前要尝试制作正式的刀装。”

“不用担心。”人鱼挥挥手,示意蜂须贺退后,依然继续从那堆战利品刀剑里挑拣着给几人链结,“优先链结。资源确实少,不过不把这些刀解也足够做两套刀装了。”

这些刀剑暂时还不能刀解,她的治疗方式与刀剑男士始终不属同一体系,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对她自己的刀来说可能没多大差别,可对那些被瘴气污染了的刀就很难说了。

挑够了链结的素材,昏睡中的金橙色长发的小少年,被小心地放进刀剑堆里。歌仙兼定左看右看,又拿起几把粟田口短刀放在他身上。

药研藤四郎看着乱叹了口气,推推眼镜朝审神者笑起来:“大将的手入不需要耗费资材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灵泉水以我的灵力温养,只要不一次消耗太多,就算为了洗净瘴气失了些纯度,也能慢慢恢复成最开始纯度最高的状态。”人鱼捧起泉水,又微微分开五指,任由充斥着纯净灵气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

不知是因为她极动听的声音,亦或是那一捧纯粹的灵力太过吸引人,蜂须贺虎彻只觉脑袋一阵恍惚,下意识地捧起她的手,在指尖小心翼翼地落下一个吻。

回过神来时,人鱼少女正似笑非笑地欣赏他错愕的神情。

 

尽管用泉水代替手入,省下了资源支出最大的项目,情况还是有些紧巴。

“非常抱歉,没有前任审神者大人的终端,在下也无法进行资材方面的购置。”狐之助失落地垂着头,“这和生活用品不一样,资材一向都是非常受重视的。”

他们还没有胁差刀种的伙伴,也根本无法确定这座本丸是否还存在着胁差的“空位”,能留给他们掉落刀剑入手的机会。远征方面同合战场一样被重置了,没有胁差刀种就无法再往下开拓任务,现今可以说毫无选择的余地,索性与合战场相配合着,获取的资源材料少是少,但最基础的刀装制作,她也就大胆地认定自己有那么点经验,不算是完全的生手了。

“把定量的材料混起来,融为一体……像之前强化贝壳的时候一样注入灵力……”人鱼垂着头全神贯注地搓起了小蛋蛋。

她这样不说“大话”的时候,那副安静又乖巧的样子,和那个家伙真是天差地别。

只是很可惜,再怎么想着“最开始是你该多好”,那个人留下的伤口也都还在这里,那些伤痛同时也是一起度过的同伴的证明,绝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过。

还需要观察,必须要……

匿于暗处的太刀付葬神推了推眼镜,消无声息地离开了。

 

今天人鱼想推进到江户的记忆合战场,目前队里是三把打刀三把短刀,刀装储备严重不足,想往更深处推进可能有点难度,目标就是难度较低的鸟羽和江户。

“再入手一把打刀就好了。”人鱼语气平平。

“那个……”五虎退轻轻拉着她的裙摆,可怜兮兮地发问,“我会更努力的!短刀……短刀也可以在日战……”

人鱼低下头看他。她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那标志性的毫无波澜的双眼有种微妙的压迫感,前田忍不住拍了拍五虎退的手:“请您不要怪罪,我们是因为……想……想更加被认同而已!”

人鱼歪了歪头:“嗯?”

药研看出了哪里不对,扶额叹气。

“误会了哦,没有怪你们。”她说,“想要新的打刀,能有谁腾出手抱着我,不用变出人类的腿。”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那些变化很细微,不过整个人也因此变得生动了许多,与最开始来到本丸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其实我不喜欢用腿走路。不……我不擅长变成这么,像人类的样子。”

药研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这个审神者的本性:“是您觉得这样很麻烦,还是真的很麻烦,您知道我说的‘麻烦’是正常人的标准。”

以她的标准穿件衣服都麻烦透了。

人鱼想了想,略有些迟疑:“我不懂这个概念的区别,没有人教过我。但是,灵力消耗很大。”

药研和蜂须贺对视一眼,蜂须贺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就尽早寻到新的同伴吧。”

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人鱼说出的“消耗很大”,又是以什么为标准,但考虑到人鱼本身那澎湃磅礴的灵力海,也许真的是非常大——这种可能性反而更高。

何况,人鱼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做出轻快地跑动或者跳跃的动作,想来应该是相当不习惯双腿。药研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小美人鱼的故事,小美人鱼每在陆地上走一步,都宛如踩在刀尖,剧痛不已。当然那个主人公和他们的大将除了“人鱼公主”的身份之外,压根没半点相似的地方……声音好听、长得漂亮?

他摇摇头,把这无稽的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

 

 

烛台切光忠提着竹篮拐过廊道,走进一间布局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房间。按照人类的说法,这里是厨房。

在审神者们的普遍概念里,他似乎就该做这些炊事。尽管他确实对此抱有一定的兴趣,被强求、被威胁,经历了种种蛮不讲理的压迫,别说是提起兴致,即使是让他下厨做点最简单的东西给“审神者”,都令他作呕。

可笑的是那一位还在的时候,他必须做得尽善尽美,好让他满意,好让他不能找到借口对他重要的同伴下手,美其名曰这是惩罚你今天的饭食不够用心;而如今他们获得了一时喘息的余地,除了花尽心思、变着花样儿地做些精致的点心,他竟然想不到任何其他什么办法,来讨得精神紧绷的同伴一点点放松。

 

烛台切是最急切的。

没有谁比他更急切。如果新来的审神者不踩到一期一振的逆鳞,他只会困守一处,最多是调皮的弟弟给她找点小麻烦;三日月宗近不知想要利用审神者做什么,大多数刀剑都会仰着他的行动,而他现在的态度还相当平和;新选组那边的堕化程度着实令人担忧,却也还有一个冷静的长曾弥虎彻;左文字同来派都非常需要审神者的力量,但他们一方抱团取暖不愿出面,一方又过于谨慎,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有所行动;烛台切光忠是最急切的。

人鱼少女手中可以迅速恢复刀剑男士伤口的不知名液体,实在让他心痒难耐,可不能确定那液体中会不会被施加更糟糕的咒术一类,抢夺……或者是交易,都不是稳妥的做法。

他从竹篮中取出食材,今天的点心也要像往常一样,白白的软软的糯糯的,最好刻出栩栩如生的羽毛,还要在上端点上一点红色的果酱。

观望是必须的。

 

隔着厨房间半掩的纸门,另一边的廊道上坐着一个人。

“你想做的事情做成了吗?”莺色短发的男人端详着手中茶碗,没有抬头。

“还没有。这次的审神者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烛台切光忠顿了一下,“……他们似乎相处得很好。”

他指的是人鱼与新显现的她的刀剑。虽然不该以人鱼少女这短短两日的表现轻率评判,但那和睦亲密的相处氛围,会动摇“烛台切光忠”也是正常的。

“不简单?”

“她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到新显现的刀剑,与我们这些家伙相悖的立场,虽然看起来是我们这边会渐渐无法忍耐熟悉的‘同伴’站到她那边,实际上硬碰硬的后果只是加重伤势罢了。没有手入的途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审神者在显现新刀吗?”

“今天她带回了三把新刀,秋田藤四郎,爱染国俊和陆奥守吉行。”

“没有平野吗?”

“平野藤四郎的获取途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是吗。”然而对于烛台切究竟在说什么,莺丸并不在意。他捧着茶碗的手细微地颤抖,想要抬起来,却是力不从心,半碗茶就这样翻倒在地。他也不去管打湿的衣衫,只是微笑着头也不抬地发言:

“抱歉呢,能再给我倒些茶吗?”

而戴着眼罩的男人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笑着绕到他身前,在他摆在膝上的双手间放上一只半满的茶碗。

 

 

注:

本章粟田口房间内出现的刀剑付葬神,就是这个本丸所有的粟田口。

当前线索:【判若两人】【珍爱的发夹】【不擅长的人类模样(新增)

当前审神者阵营刀剑数:9.5,蜂须贺虎彻,前田藤四郎,药研藤四郎,五虎退,歌仙兼定,山姥切国广,乱藤四郎(?),秋田藤四郎,爱染国俊,陆奥守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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